窥探鬼市丨 为什么我们对旧货爱的深沉
窥探系列之凌晨三点的大柳树市场
前阵子有一篇关于鬼市的文章在朋友圈刷了屏，身边文青都争先恐后相约在东五环的夜间旧货市场—大柳树。据说在这里可以淘换到各种想不到的旧货，古董、洋落儿、电子产品，从翻毛领的古着飞行员夹克，到九江专区卫生局革委会出版的《草药采编》。用他们的话说，这叫做“博物式趣味”。说实在的，比起亚文化横行的鼓楼东大街，这里的二手文化更吸引人。
然而这些零碎的信息都来自于朋友圈，到底在鬼市里都卖些什么货？都是什么人来鬼市淘货？于是我们决定将“探访鬼市”提上日程，窥探北京城里的二手文化。
大柳树的鬼市只有在周三的凌晨开市，凌晨2点半我和杰子把车停在朝阳区小武基路的免费停车场里，这个时间点周围已经停满了挂着外地牌照的车辆，目测开市已经有些时候了。下车步行穿过一个恶臭的露天垃圾场，不远处嘈杂的人声和灯光隐约传了过来。喏，这里就是鬼市了，这就是那些热衷于二手情怀群体的乌托邦。
鬼市淘货的买家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和收藏家
鬼市占据了批发市场内的大部分空地。买家贴着买家，摊主挨着摊主，热闹异常。在10月中旬的北京，凌晨气温不到10度，我和杰子打扮的像两个朋克青年，和身边来来往往拎着旅行袋子，握着手电的大爷大叔们显得格格不入。我们一脸兴奋，在那些从容淡定的买主中的识别度很高。
买主们全都低着头，在摊位旁用昏暗的手电光线，在脚边的旧货摊上专注的扫来扫去。生怕是错过了什么好东西。有的操着河北或天津口音讨价还价，有的蹲着仔细端详手里的宝贝，不时皱起眉，坚毅的点点头，看起来颇有行家风范。
发家致富买房买车就靠一个摊儿
摊主们在脚旁摆着一盏LED小台灯，光线并不亮，像老人说走夜路时看见的“鬼火”。有一位约莫30岁上下的摊主，可能是因为出摊晚了没有抢到位置，干脆在一家沙县小吃的门口支起摊儿，在他的摊位上我和杰子看到了从小就可望不可即的奖状，梁静茹的老CD，还有不知道是不是从墙上扒下来的老胡同牌。这些当时在我们眼里都不值钱的玩意儿却在如今变成了“二手收藏家”们心中的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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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鬼市深处走去，那些物欲横流世界里，所有国际一线大牌的影子都烟消云散，剩下的只是那些我们叫不出名字的老物件和分不清真假的古董字画。诺基亚老款手机、摩托罗拉“板砖”大哥大、年轻的摊主在用屏幕碎成渣的ipad玩儿愤怒的小鸟、20块钱一根说啥都不划价的高尔夫球杆。
暗中搭手讨价还价的年代已经不再
可能是因为我们用手机照明的缘故，杰子为一辆林肯模型车砍价而碰壁。摊主要价700块，当杰子说出200块的心理价位之后，摊主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俩一遍，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了一声轻蔑的“切”。我们在黑暗中感受到摊主的不屑和冷漠，那种羞耻感丝毫不逊色于跟姑娘约会没有带钱包。可见在鬼市上，手电除了用来照地上的货之外，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，仿佛有了这把手电，卖货的摊主都会敬你三分。
我在隔壁的摊位上，无意间看到第一代ipod classic，款式和6年前我400块钱卖掉的那台几乎一模一样，摊主打了个哈欠伸出五根手指说：
“五百”
“太贵，三百”
“卖不了”
我摇摇头，故意放慢脚步转身离开，私以为那位大哥能妥协，并且叫住我说“三百就三百”，然而他并没有。于是我便将这一切归咎到没有带手电的缘故。
不久我们一无所获的向着停车场走去，数着自己几个小时就小时后就不得不回到那灯红酒绿的CBD上班，开始新一天的工作。
如今逛鬼市为的是怀旧和复古情怀
回到停车场，转头发现在杰子车边上停着一辆已经停产多年的老款捷达，在周围的五菱
之光(参数|图片)中间格外显眼。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梳着油头的小哥，正抬着一个可视调频收音机往后备箱里塞，作为一个兴致勃勃的人性观察者，他勾起了我的好奇心。
“哥们儿今儿您都淘了些什么啊？”我递上去一根烟。
“燕舞收音机，带调频的，下面磁带机，能播能录，看过那广告吗？燕舞~燕舞”说着他扭了起来，完全没有印象中纨绔子弟的架子。
“您这车有年头啊，够古着的我说”
“我这人就喜欢二手，爱鬼市这感觉，有年代感有故事。我这车也淘的二手，有点儿意思吧兄弟？”
油头小哥开着他口中那辆有故事的老款捷达，用发动机的轰鸣声跟我们道了别，在雾霾里绝尘而去。凌晨五点，鬼市依旧热闹，买家卖家依旧在讨价还价，我们只是不小心穿破了他们的结界，兜了一圈之后，东五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，等待着下一个周三凌晨的到来……（优信二手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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